记忆中的妹妹性子单纯,没经历过什么事,凡事都由他这个当哥哥的拿主意,现在却三言两语,就将这么大的事情定下来了,俩人立场对调,花不言怅然若失之外,又十分心疼自己的这个妹子。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若是妹妹在傅家凡事都不用操心,也不会变化这么大。
现在变得这样强势,想必是在傅雪庵病重期间,吃了不少苦头。
傅家二房是怎么对待大房的人,他前去傅家吊唁的时候,也不是没看到,从前傅雪庵在的时候,还能做那棵给他妹子遮风挡雨的大树,现在傅雪庵不在了,他妹子守着那么大的家业,面对傅家二房的虎视眈眈,可不就只有自己努力强大起来,才是唯一的出路吗。
这么一琢磨,花不言也就想通了。
他经营着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书肆,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若是妹妹再遇到什么事,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只怕还要拖后腿。
倒不如先把书肆做起来,而且,若想妹妹说的那个方法方式去经营,他也可以多结交一些读书人,尤其是国子监的那些学子,那可都是天子门生,官场预备役。
不求寻个什么靠山,只求广结善缘,不像是被张衙内逼婚的那个时候,求助无门,只能任人宰割。
“那就按你说的这么做,算你入股,不是我借你钱,将来挣了钱,五五分账。”
花不言想得远一点,玉香居毕竟是傅雪庵留给妹妹的产业,若是将来被傅家夺了回去,那么书肆还可以做妹妹的后路。
真金白银进了他妹子的口袋,将来也不怕别人抢走。
花玉软自然不知道大哥的用心盘算,见他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还有点惊讶,觉得这个大哥好像也不像是记忆中那样优柔寡断。
不过稍微一想,又十分理解,花不言平时说话做事磨磨唧唧,看起来是老好人一个,可关键时刻从来不掉链子,若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躲开张衙内的强娶,毅然决然的将妹妹嫁到傅家去冲喜。
花不言都已经决定了,朱宝珠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却有一件,你说的那些装修改造,我都不太懂,怕是玉娘你要回来监工。”花不言也不自满,他担心自己做不好,反而拖了妹妹后腿。
这一点花玉软早有主意:“我这边有个合适的人选,专门来做这件事,他的文学素养和品味,都是不错的,明天我就让他过来,大哥你只管放手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做就好,只有一样,他这个人心眼多,你跟他在一起,除了书肆的相关事宜,其他一概不要和他交流,大嫂你也是。”
花玉软叮嘱两个人,唯恐他们被人算计了。
夫妻两个面面相觑,所以,这人到底是可靠还是不可靠啊?
几个人正说着话,朱屠户两夫妻带着礼品过来了。
两个人本来还想带着儿子一起过来,可有担心太冒失,花玉软毕竟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现在是玉香居的东家,也是京都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之一,多少女人咬碎银牙,恨自己当时不是那个冲喜新娘,又有多少男人摩拳擦掌,想着找个机会与她见上一面,哪怕是当赘婿也不怕,只要人财两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