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花玉软的脑子转的快,及时缩回了举起来的手,却不想这个伸手的动作还是被对方看在了眼里,对方眉头一皱,转而目光犀利的在灵堂上扫了一圈。
不动声色的跟着人群祭拜傅雪庵,只是在看向棺材里的人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
冷冰冰的夹杂着几丝不屑。
花玉软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眨了眨眼睛,确认无误,这女子的确不像是其他人那样面露悲伤。
不过也由不得她想太多,按规矩,她要给来人见礼。
原主跟傅雪庵成婚的时候,郑家老爷子郑一鸣跟两个儿子郑东海郑西河都是来过的,当时傅雪庵还带着她给几位长辈行了拜礼,红包也收了。
反倒是这些小辈,花玉软不曾见过,自然也就无从知晓这些人的身份。
大舅郑东海安慰花玉软要节哀顺变,同时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带来的这些小辈。
都是郑家的子侄以及徒弟。
轮到紫衣女子的时候,郑东海神情略有些尴尬,说道:“这是我的女儿紫英,也是你的表妹。紫英,叫表嫂。”
郑紫英抱着拳叫了一声表嫂。
花玉软这会儿涨了记性,只是福了一福,唤了一声表妹。
傅瑾瑜走了过来,要带着郑家人去正院歇着:“我已经派人回禀父亲了,他也马上就会过来。”
大房的财产让傅瑾瑜父子念念不忘,同样漕帮的势力也是这对父子想要掌握的东西。
傅瑾瑜自然想要跟他们搞好关系。
只是花玉软想不明白,明明昨天两房的关系闹成这样,傅瑾瑜父子怎么还能厚着脸皮讨好郑家人?
难道真的就这么有恃无恐,以为郑家也跟他们一样,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吗?
还好,郑氏很快过来截了胡,她强忍悲伤和委屈,来到父亲兄长面前打了招呼。
一群小辈同样也给郑氏见了礼,口中唤着姑姑。
郑一鸣看到女儿,再也忍不住悲伤,扶住了女儿的肩膀哽咽着说道:“我苦命的孩子。”
名震黑白两道的老爷子也是个性情中人,心疼女儿,也惋惜外孙。
尤其是这个外孙从小就聪明伶俐,才情过人,最重孝道,每逢年节,就算是自己不能亲去,也总会备下厚礼,送到外公府上,常常写信问安,关心老人的身体健康。
“天道不公,让我这个老东西白发人送黑发人!天妒英才,雪庵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到他出现在我眼前似的。”
郑氏想到儿子,眼中泪水打转。
郑东海郑西河在一旁好一阵劝慰,两个人才勉强止住哭声。
郑氏直接带着父兄要去自己的院子。
郑东海只让她带着郑一鸣跟郑紫英过去,自己兄弟则是跟着几个侄子留下来帮着撑场面。
傅二老爷迟迟出现,走进来亲自招呼郑家父子,郑家人却并不领情。
人在江湖,弯弯绕懂得未必就比深宅大院的少。
傅瑾瑜多少真心多少假意,郑东海如何能看不到,更何况,作为亲生父亲,傅二老爷到现在才出现在灵堂之上,而现身之后,却不曾去看过棺材里的人一眼,可见他们父子对去世的傅雪庵究竟有多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