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时光能治愈一切伤痕,可我却好像在一夜间,失去了所有自愈的能力。
像是一条断了尾的鱼,只能搁浅在海滩的边缘,任由残躯被汹涌的潮水吞没。
我做了一场又一场关于顾北森的梦,在那个虚无的时空里,我千百次和他相遇。
直到梦里的那抹月光开始变冷变远,直到所有的轮廓渐渐变得模糊。
我开始拉上窗帘,让屋子黑得像从未见过光。
总侥幸的以为,那些蚕食着心脏血淋淋的伤口也能隐匿在黑暗里,再也不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可我却忘了,那些伤口其实从来都没有愈合过。
绝望又清晰的感官,在黑暗里被无限放大。
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每一次沉痛到骨血的呼吸。
漆黑得分不清昼夜的空间里,我狼狈的就像是一只被时间抛弃在混沌宇宙里的怪物。
麻木地看着一丝撑开缝隙的光,可我再也抱不到那束只属于我的光亮。
那颗最亮的恒星和那轮最温暖的皎月,永远被藏在了静默无声的永夜里。
可那抹微弱又充满力量的脉搏似乎并没有放弃,不停不歇地跃动让我渐渐找到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2021年仲冬,那个支撑着我再次走出阴霾的小生命,终于顺利出生了。
我给他取名为:顾念。
之后很多个日夜里,尽管思念至极,我却再也没有梦到过顾北森。
或许是在失去顾北森的第一年里,我梦到了他太多次,贪婪地用尽了所有的意念,一次次抵达了那个亡灵离开前会驻足过的时空。
一遍遍重复地走进那个残破的车厢,一遍遍与那抹虚影擦肩而过。
那一瞬,我突然间觉得,他好像在用一生的时间,教会我该怎么释怀他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