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场梦带来的心悸慢慢过去，晏无序也彻底睡不下了。
他略微出神地碰了碰小布偶的老虎须，晏无序想，是梦。
她确实真的平平安安长大了。
晏无序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她想得太厉害了，总是梦到。
但是他更喜欢梦里是她欢欢笑笑时候，而不是这些刀子般直直往他心窝戳的画面，他根本受不住了，哪怕是梦。
梦里混着以前的事，他回来后的事，纷纷乱乱的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但无一例外地，晃来晃去全是那个身影。
有她一丁点大的时候，笨拙地握着笔，一脸认真地涂涂画画的样子，不过他是后来才知道那是真的在写字而不是乱画。
还有满院子追着那只猫跑的样子，最后却都全被血色掩盖。
惊醒后空无一人。
以前是靠那个歪歪扭扭的平安结度过这长夜，到死时都被他攥紧着在手里，现在又只有这只小布偶。
但晏无序仍旧知足许多了，现在对他来说，没有比知道她一切都好好的更让他宽慰的事了。
元歌素死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可以面上一副浑然不在意的平淡模样，但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元歌素说的一点不错。
所以他心里就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尝试靠她近一些时，就重蹈覆辙。
云贵妃，他想自己最多只能这样去称呼她了。即位之后，她说自己要走，让晏无序帮她打开那紧锁这么多年的宫门。
晏无序没去问她要去哪里，也没拒绝，更不打算问她以后的打算。
云贵妃说没想到他能这样一句话不多说的答应。
晏无序的回答看似一点不相干，甚至有些答非所问。
“元乐说…你给她尝的奶糕很好吃。”
云贵妃一愣后，轻轻笑了笑，眼底有些久违的真实笑意：“那小丫头当真可爱的紧。”
对于这句话晏无序不能再赞同了，在他看来，没有什么能比她更好。
云贵妃出了宫门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重新得到自己原本的名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