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明起身,见她泪光莹莹的样子,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女儿小时候摔倒在地,嘟着嘴,冲他张开双手,哭闹着要他哄:“爹爹抱!”
身经百战,让人闻风丧胆的镇国大将军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他笑着,轻轻刮了下林清晚的鼻子:“都当娘亲了怎么还这般爱哭。”
“爹爹不也是,可别说是酒喝多了才眼红的哦。”
两人互相取笑着,林延明抱过她怀里的弘毓:“哟呵,这小家伙可比我想象的重多了。”
弘毓早喝足了奶水,本来睡得踏实,这下被林延明左捏捏,右揉揉。那常年握剑的粗粝手掌刮得小团子脸都皱了起来,不悦地睁眼,气鼓鼓瞅着这个外公,正要哭闹表示不满。
林延明将他搂在怀里,左右轻摇,拍着他的背,不一会弘毓便闭起眼又美美睡了过去。
林延明看着熟睡的孩子,脸上满是怀念:“你小时候,非得爹爹抱着哄才肯睡。你娘又去得早,有时候你闹得厉害,我在军营巡夜都得抱着你,可是被将士笑话了许久。
没想到啊,时间过得这么快。”
林清晚心中酸涩不已,她伸出了手,默默附在林延明的手背上。林延明明白她的意思,安抚地拍拍她,又随即开朗笑道:“对了,阿泽也在,这次出征,他立了大功,竟独自一个人生擒了敌国国王。
圣上特意赏他参宴,他就坐在外庭。咱们一同出去,也让他看看他这大外甥。”
林清晚打了个激灵,本来她还在愁怎样才能见到金泽,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爹爹说的是,我去和父皇说说便来。”
“我看这就不必了。”林清晚感觉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冷酷的声音压得她喘不过气。“外庭没有地龙,凉风透骨。王妃她才刚生育不久,弘毓早产亦是身子骨弱,禁不起此等寒凉。还望岳父大人体谅。”
嘴上虽然客气地叫着岳父,但周景湛命令的意味不言而喻。林延明也只得拱手让步:“王爷所言极是,是臣考虑不周了。”
“既然我出不去,那我去向父皇求个情,允了金泽将军入内庭。”
周景湛从鼻孔冷哼一声:“这是皇室家宴,岂是谁都能进?何况还是一个外男。”
“金泽和我一起长大,是我爹爹的义子,也算我的娘家人,舅舅见外甥,这也是规矩以内的吧?”
“今日在座的是各家的王妃,皇子的良娣。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林府,他不是外男是什么?你们相见,要将其他人置于何地。”
林清晚气得胸口不住起伏,这个男人摆明了就是找理由阻止自己出去,还真是要把她囚禁在他手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