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信仰,解救,我是我(1/2)
文件夹里是一小段荒无人烟的野区垃圾场爆炸的13秒视频。
幸好距离主城区并不近,不然其中爆发的怪异气味不好说会对居民造成什么恶劣影响。
“垃圾场爆炸?”
“嗯,继续看。”
抖动的画面里,爆炸接连二三的从高高的垃圾山里响起,不过十几分钟,便从角落里缝隙中窜出一些奔跑的黑影,坷拉此时也注意到了摄像头的持有者是一个男人,起码是个年轻人。
他呼吸变得急促,然后绕着垃圾场奔跑,拿着喇叭呼喊着快逃,起先没人关心,直到爆炸越来越大声。
垃圾山的地面外面也坎坎坷坷,泥泞不堪,画面总是因为主人摔倒吃了一嘴泥巴。
“他怎么会知道垃圾场里还有人存活?”
快跑啊?这男人想死吗?坷拉两眼直直盯着屏幕里四处疾跑,邋里邋遢的流浪者。
男人也越发心急,他爬到高高的垃圾堆的顶部,放大了扩音器的求救声和撤退声远远没有爆炸声大。很快,他自己也被轰飞了。
嗡——嗡——嗡,
被绑在手腕上的摄像机跟着主人滚了两三圈,偶尔能看到男人是一个很年轻的瘦弱男子,镜头直栽进垃圾堆里,最后定格在一个红牛牌的空番茄罐头。
该说不说,这摄像机真的很好用,坷拉有种看恐怖片女主角偏偏要去开那扇门口没人的门一样无语,这人为什么喜欢迎难而上啊。
又是许久之后,摄像头一转,原先高高堆积的垃圾山大部分已经开始燃烧起来,烟火从黑色阴暗连绵不绝的灰色山堆里袅袅升起,在画面里越来越小,有人在拽着男人向后走。
“这人死了没有?”问询粗狂又豪迈,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救人者似乎还弹了弹自己肩膀上的灰尘,对着俏皮女护士吹了个口哨。
男人被放在担架上,抬上了救护车。
一个头发茂盛的猛男似乎注意到了小巧的摄像头,他弯腰向前看,整个大屏幕里全是他硕大的虎眼和光洁的脑门,宽厚的右手手指从额头向后穿插进头发,使劲捋了两把。
坷拉来不及撇嘴,因为这个看着似乎有些年轻的男人有点像唐尔美的大哥,或者说他就是老戈登。
“怎么回事?18?”
坷拉忽然对接下来的剧情隐约有了猜测。
男人被抬上救护车后,垃圾场终于发生了大爆炸。整个垃圾山被火焰吞噬,火光冲天,照亮了周围的荒野。火焰疯狂地跳跃着,照亮了夜空,就像一只巨大的火龙在肆虐。整个救护小团队疯狂向外撤退,
“不行!头儿和老蔡还没出来!”摄像头拍到一个愣头青不管不顾将摩托车调转车头,冲进扑面而来的火烟,
“马子!”一个轻盈的女声微微发抖,转头朝着司机说厉声道,“我们先走。”
坷拉又开始扣起手来,这是一个小团队,垃圾场爆炸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很有可能是临时在附近出任务的缉安小组。
不到半个小时,浓雾中蹿出了一道灰色流星,后座的老戈登的秀发像是被火烧过一般,浑身布满了烟紫色泥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跟猴儿大小一般的脏兮兮小孩,着急忙活喊着人,
“快快,这有个孩儿!灵儿,快救救她!”
“她的眼睛怎么了?”
“可能是在火光里哭瞎了。”
燃烧的垃圾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火势的猛烈,热浪滚滚,仿佛要把空气都烧焦了。烟尘滚滚,火光闪烁,整个垃圾场成了一片火海。
“喂,老大,是,烧没了。流浪汉都跑没了。”年轻的老戈登回道。对面的老大好像又说了什么,戈登面容有些犹豫,然后又将身子转过了过去。
等挂断电话,戈登利落的跳上车,不管旁边人的诧异径直开车离开了垃圾场。
边缘蒙上一层浓浓黄色尘埃的后视镜里,偶尔闪过几道亮光,是垃圾厂在爆炸。
“就这?没听唐尔美说过垃圾场的事情啊。”坷拉有些疑惑,云台的屏幕上的进度条到达了百分之九十几。
“还没完。”
云台上唰唰掠过几十张人员登记表,看样子是实验品的样貌、身高、身体状态,无一例外都是有残疾,或是家徒四壁活不下去了,站在人生的悬崖边上等死的家伙们。
“坷拉,5岁,车祸,躯干健康,大脑被挤压......排异反应奇特......加入附加新大脑程序设计......正常融合,恢复良好。”
在屋子里呆久了,周围除了一股常规的消毒水味,还有一种尘埃久住,通风堵塞的闭塞感,坷拉胃里又开始翻滚。
“什么是新大脑?”她问,
1800没有回答她,只是云台上上方屏幕出现了一道词条,新大脑,捐献的普通健康的大脑被输入特定的三观和思维,以此来观察是否能够出现具有自主意识的人造人。
“你不是你,懂了吧。”1800在无形的空间穿越现实和网络的阻隔,静静凝视着坷拉。
一个大家都认为是完全自然主义的怪家伙,说话偶尔文绉绉让人看不透,做事按部就班,少有当代青年对最新型机械改造的热爱,面带微笑实则内心拒人千里之外,总对唐尔美温和,常让人误以为她俩有另一层暧昧关系。
结果,自己也是假人一个。
1800内心没有波澜,她将实验笔记的最后一行用光幕抹去。
那不过是一个老师在实验最后阶段想要进行一场过去与现实的一个突发奇想。
“我不是我。”
坷拉脑袋空空,直到她回到公寓的床上也没有缓过神来,1800不说话,默默扫了一边周围的小公寓,男人的房间,但却有一间干净的属于坷拉的主卧,是方岩。男人还没回来。
坷拉进屋就脱掉了脏兮兮的战斗衣,窝在蓬松喧腾的羽绒被子下,不知道为啥就是不喜欢那种薄薄的恒温薄毯,就是喜欢这种全身被裹起来的拥抱感,像在妈妈子宫里面那样温暖。
尖窗外面冷风呼啸卷着几点雨滴拍碎全息的广告牌,天光昏昏暗暗几欲化身巨兽的深渊巨口将整座城池吞下,坷拉盯着灰蓝色光线下的天花板,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又遥远,又触不可及,
我当然知道了,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怎么会觉得自己来自过去几千年前。一个声音懒洋洋道。
我以为那是命运对我的馈赠。或许会是很幸运地一件事。
起码,我的感情是真的。从两边落下的滚烫热泪也是真的,
我还是人吗,我还能够和人交流,但我是我吗?
坷拉想着,但是暮光女神降临,慢慢抚平了她的额头,睡吧,我的孩子。
方岩刷瞳孔开门时,看到玄关出的长靴一停,屋子里暗暗的没开灯,他轻轻放下手里抱着的油纸袋,里面装了个几个拳头番茄,一小块黄油,一瓶橄榄油和一道长长的法棍面包。刚出炉的面包尖立马就被方岩蘸着一点点黄油吃掉了,热热的,酥酥脆脆。
顺着走廊,原先主卧的门口开着一道缝,方岩悄悄推开,柔软的羽绒被拱起来一个人形小丘,方岩放下心来,捞起地上那堆黑色战斗衣扔进自动清衣机里。
手枪和几个小巧玲珑的炸弹轻轻放在吧台上,方岩手里拿着1800的方形存储装置来到岛台之后,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烧热了内脏,
他转身开始清理起几个番茄和圆头菜。
“方岩。”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自己爹名字,方岩吓得转身将铲子护到自己的胸前。
“谁?”
“真有人的话,你那把铲子不像是能护住人的。”方形装置的金光绕着自身转了两圈,顺便扫射了一边屋子内部。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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