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孙秉言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可那个本该被称之为“圣子大人”的男孩对于他歇斯底里的愤怒打骂浑然不在乎,甚至能在浑身沾满了血污,割破手指用鲜血被迫写下无数个“她是妹妹”后,在泛黄的信纸上最后挑衅地补上了个“也是我的所属物”。
冥顽不灵。
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只是孙秉言堪堪对视了一眼,就怯懦地移开了视线。
虽然这男孩外貌上没有一丝一毫上任圣子的影子,可那双眼睛就是让人心生寒意。
病态,执着,又势在必得。
就像是赤裸裸地向着孙秉言宣战——
她从生来就应该属于我,陪伴我,一生都应该只和我在一起。
她是我的妹妹。
是这世界上和我唯一流淌着相似罪恶血脉的同类。
他对她的占有欲控制欲,以及那不能称之为符合伦理的爱意,都是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
那是刻在他骨髓之中,流淌在他血管之中的。
她于他而言,就是续命的氧气。
缺少一秒,他都会难受到窒息般无法忍受。
于是,计划被提前。
在孙秉言和盲女再三确定好逃跑路线后,孙秉言带着楼商先去参加村寨的仪式,将妹妹戚纹留给盲女先行带离。
原本以为楼商虽然体内血脉特殊,但毕竟还是小孩,盲女给他下的蛊绝对够他维持两个小时的听话。
却没成想......
那蛊原来一开始,就没能对这个村寨最权威的“蛊王”圣子生效。
可他天生爱演戏。
他表现得如同被催眠了一般无论是孙秉言的提议,还是盲女的告诫,他都乖顺地低下头,一副“我会听乖乖听爸爸的话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参加仪式”的模样。
随后。
在孙秉言准备背着村寨其他人带着楼商悄然离开之时。
一转身,面对的是所有参加仪式的村民黑洞洞望过来的眼睛。
那一道又一道的沉默的视线,几乎是要将他吞没。
最先让他反应过来境况的,是手中牵着的那男孩还算稚声稚气的问话——
“爸爸,你是要带我的妹妹,逃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