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大秦律法自商君起便有许多毛病,虽然他曾多次让李斯带人完善律法,但都是治标不治本,而且战时也不宜对国之根基大动干戈,不然很容易导致军心涣散。
这次赵氏一案便算是对大秦律法不足的一个集中体现,官吏多按条例执法,不懂变通,铁石心肠,毫无人情味;奸邪之人多钻律法空子,百姓缺乏对官府的信任而隐瞒不报……
此人目光着实犀利,看来这回是捞到了一个宝了,
“公子所言不无道理,那在公子看来,我大秦又该如何?”
“至少在秦统一天下之前,不宜对律法进行大肆改造,您说对吧,秦王陛下。”
嬴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明察秋毫!果真是个人才!
“先生何以见得?”
“能在咸阳城开这么大一间书屋,必是朝廷中人,我本以为顶多是某个高官,然而陛下进屋之时所言,让草民起了疑心。那句话似乎是说,若我留下,必以高官厚禄待之的意思,能如此随意的许诺爵位,这在秦国,可不是件易事啊。
也不怕陛下笑我往脸上贴金,此后谈论间,您表现出的全是对人才的渴望和赞赏。而草民遍观史书,朝中之人谨防异者上位而下狠手的事情数不胜数,真正愿意为国家发展而提拔非自己一派的官员少之又少,若有,往往能成一段佳话,此乃其一。
其二,陛下刚刚问草民问题时的气度,非长期身处高位者所不能有。最后,若真是某个高官,我提出要动摇国之根基这种事,想来必定会影响他的既得利益吧,动到了他的利益却并没有表现出生气不满,而是为国家感到高兴者,或许有,但可能草民眼界狭隘,并没有见过。综上,草民斗胆猜测。”
哦?想不到居然是说的第一句话就暴露了?
“若寡人只是单纯的表达对先生才华的赞叹呢?”
“那句话只是让草民留了个心眼而已,真正让草民认为是王上亲临的其实更多的是后来的一些细枝末节。先前多有失礼,望王上恕罪。”
说着,韩初槿作势要拜。
开玩笑,你猜我认不认识你?已知答案胡编一段过程而已,简单的很。
嬴政真是越看韩初槿越满意,连忙上前扶起她,道了好几下无妨。
“既如此,寡人也不拐弯抹角了。敢问先生,与韩非子是何关系?”
“确是师从韩非子。”
她也算是韩非养大的吧,说句师从应该不过分。
“难怪寡人观先生的文章,竟有先人之遗风。先前韩非子因着身份之别,家国之怨,无法为我大秦效力,后又不幸意外陨落,寡人深感遗憾,如今与先生交谈,不由感慨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不知先生……”
不等嬴政说完,韩初槿直接打断:“不瞒陛下,草民实在厌恶官场争斗。”
嬴政:这是要拒了?之前不是还聊的好好的,这不会要坐地起价吧。
“王上也看见了,我师父正是因为同僚排挤才死于非命,而动手的那人甚至是我的师伯!对于曾经一起同窗学习的师弟都能下此狠手,草民实在难以想象其余争斗会有多黑暗。”
韩初槿越说,嬴政的脸色越沉。紧接着,韩初槿又话锋一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