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韩初槿听着实在是无聊,想着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便悄咪咪的转身出了门。
谁知她刚走到求涯室门口,便遇上了掌柜来堵她的路。
“公子,我们老板想邀您一叙。”
哦豁,速度蛮快的嘛,这掌柜办事效率蛮高,她还以为至少要来个两三次才能和这个幕后大佬见上一面呢。
但是读书人嘛,总要有一些傲骨在身上的,直接答应下来不是显得她很廉价?
为了让自己卖个好价钱,韩初槿打算再和掌柜掰扯几番。
“替在下多谢老板的好意吧,在下一介游生,与您的老板没什么好叙的。”
掌柜也是个人精,他见过不少人,其中不乏这种心里上乐开了花,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笑死,要是真的不慕名利,这咸阳城那么多书屋,当初干嘛选他们家出版啊!而且他当时还没钱!这不明摆着要套他们大老板吗?
“这……公子,你看,你不去,我也不好和老板交代不是,你要不看在我之前给你出书未收分毫的情况下,去我们老板面前露个面?露个面,让我好交代就成!”这种表里不一的人,顺着就好,左右人最后他肯定会去见的。
二人又来来回回拉扯了几番,韩初槿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上了二楼。
推开包箱门,便看见有一少年端坐在案桌前,这个少年剑眉星目,然脸庞线条柔和,整个人看上去温润如玉。
这文渊阁的幕后老板居然是个半大的少年?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有能力在这咸阳城中保下这么大一个书屋。
“在下景昭,不知公子找我有何事。”
扶苏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也只在嬴政面前像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白兔,在别人面前长公子的架子还是够够的。
他淡淡的对韩初槿点了点头,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韩初槿:嘶…有种小屁孩强装大人的即视感耶,好可爱。
待韩初槿从容的坐下后,他一揽衣袖,亲自为韩初槿斟了杯茶。
“在下是这文渊阁的老板,前些日子拜读了景昭公子的《论赵氏杀人案》一文,深感公子的才华之卓,今日一见,公子果然气度不凡。”
“您过誉了,也有赖文渊阁肯无偿替鄙人发文,鄙人才有幸将拙见传播于世人。”
“我听掌柜说公子是位游生,不知是哪国学子?”
“鄙人一介浮萍,漂泊而生,生逢乱世,无所谓哪个国家。”
无所谓哪个国家?也是,古往今来,多少诸侯国经历了繁荣兴衰,而后消失于历史长河,便说那曾经称霸一时的吴国越国,如今又在哪呢?
此人想必见多了战乱和国破家亡的惨剧,才能做到如此淡漠吧。
“公子年纪轻轻居然能有如此感悟,真是令人叹服。敢问公子写作的灵感可是来自于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正是。我去过齐都临淄、燕国蓟城、赵国邯郸,也曾到达楚国郢都、韩国新郑,见过贵族们挥金如土,而百姓却食不果腹;见过权臣弄权,将朝堂弄的乌烟瘴气,而忠良之士却报国无门;见过士兵们英勇奋战,却得不到应有的奖赏,而奸佞小人却逍遥法外。乱世之下,种种不公和乱象使我有感而发罢了。”
“如此说来,公子从未来过我大秦都城?”
“如今不正是前来一览?”
“公子认为,与他国相比,如何?”
韩初槿轻笑着摇了摇头:“比起他国的乌烟瘴气确实公正严明不少,然仍有不足。”
扶苏:啊?!他还以为这人就是单纯的见多识广,所以对赵氏杀人一案有些许看法,咋的原来是对大秦有些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