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明日再议。”
孟以宸此刻已经十分困倦,但奏折尚未写完,只能强睁着眼睛答道:
“你可有翻看账本的内容?若无南越相关之事,便可稍待些时日再调查清楚。”
沈岚霏轻笑一声:“并无,是些低级官员和地主富商来往的贿赂,没什么特殊之处。”
“那便好。”孟以宸放下手中的毛笔,朝奏折上未干的笔迹轻轻呵了口气。
她将奏折合上,对沈岚霏露出一个疲倦的笑:
“奏折已经写完,这次总该和我一同去歇息了吧。”
沈岚霏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无法睡着。
南越之地自古以来便被中原人视为囊中之物,中原人却一直苦于奇特的蛊术,这才无法彻底统治此地。
相传南越蛊术传女不传男,所有技艺都是亲生母女间口口相传,唯有蛊方是通过一种特殊的纹样记录在祭祀用的礼器上。
这种记录蛊方的特殊纹样被南越之地的原住民称为“蛊文”,是与神灵沟通的桥梁,具有着无与伦比的灵性。
沈岚霏担忧的,其实并不是字条上如今尚无法辨认出来的蛊文。
前世她虽不关心政事,却也多少听说过某年的京郊大疫。
据说是京郊百姓饮水的那条碧流河被人投了污秽之物,惹得几乎半个京畿之地都害了瘟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场京郊大疫并未有太多人死去,取而代之的,却是身心上的残缺。
最终是大皇子一派献上了能够控制灾情的方子,孟以宁也因此封了王。
沈岚霏忍不住开始联想起儿时所看过的描述南越之地的古籍。
据书上所说,南越蛊术千变万化,有着各种常人想不到的神奇功效,能活死人肉白骨,也能杀人于无形。
再者,这蛊文发现之地实在是太过蹊跷……
沈岚霏实在按耐不住翻滚的心绪,披衣起身,点了蜡烛,开始在纸上勾画出事情的脉络来。
先是皇庄的管事向孟以宸报告说某家佃户上交抵债的银票似是有异,随后孟以宸派了自己去调查此事。
在自己到达皇庄后,管事、郑大和眷娘各自前后态度的变化都十分古怪。
管事先是殷勤,后又突然变得胆大妄为;
郑大看起来鲁莽,陈述和求情之时言语思绪却都很清晰;
在其他人看来,眷娘最是害羞胆小、从不生事的一个人,但在沈岚霏面前“揭露”郑大“说谎”的时候,眼里并无半分慌张。
而沛秋遇到多年未见但格外热情的林妈妈、自己寻到管事房中暗格的物事、又“恰巧”发现了首饰上铭刻着的花纹,这一切都太过顺利而凑巧,巧得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了让自己去发现一般。
白日里的经历容不得细想,越想下去,越觉得愈发古怪。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沈岚霏不禁喃喃自语道,“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该担心之事。”
翌日。
沈岚霏早早便被公主府的侍女喊起了床,梳洗完毕后坐着马车朝书院驶去。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沈岚霏耽误了不少课程,岁末考核将近,她觉得自己也该收收心专注面前的学业。
在去往教舍的路上,沈岚霏遇到了刚刚下课的萧千颂。
他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穿着一身半旧的深蓝缂丝锦袍,长发用同色发带高高束起,臂下还夹着几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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