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霏立即警觉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眷娘捣蒜般点着头：“真的！公主娘娘是好人，我可不能骗她！”
“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替你做主。切记，不要让郑大知道。”
沈岚霏压下声音对眷娘说。
眷娘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向屋外，在得到来自沈岚霏的肯定眼神后，小声说：
“我公公活着的时候，四里八乡的名声就数他最臭，村里的人么一个欢喜他的。”
“又懒又馋不说，还好赌好色，从前的家产都变卖空了，家里如今这些陈设都是我和当家的累死累活才挣回来的。”
“我那可怜的小姑也被他嫁给了一个死了老婆的老地主做填房，没几年就死了。幸亏他还肯听当家的话，不然连如今的日子都没得过。”
沈岚霏认真听着，见眷娘停下来不说了，又发问道：
“那你公公是怎么没的？”
眷娘喏喏地说道：“其实是赌钱的时候赌红了眼，逢人便说家里有祖传的古董银票，惹了惹不起的人……
“那些人抢了银票后发现没啥用处，便又扔给我俩了。”
“这么说，这张银票其实没有郑大说的那么悬乎？”
眷娘却拼命摇摇头：“不是！当家的刚刚说的大半是假的，这一条却是真的。”
“这张银票确实是某位贵人让郑家祖上保存着的，是件信物。那些歹人来的时候我偷听到的！”
沈岚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看了眼眷娘衣角打着的几块补丁，长叹一口气，示意香樟给眷娘塞了几块碎银子，径直走出了房门。
香樟紧跟在沈岚霏的身后，不解地问：“姑娘，您为何要给那眷娘银钱？”
“郑家家境虽不错，眷娘的日子却不好过。香樟，你没看到吗，郑大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细棉，喝水用的陶碗也是新制的。”
“只有眷娘身上的棉布衣裳已经洗得发白了，还打了补丁。”
沈岚霏停步不前，回首看向香樟：“只是一些银钱罢了，多少也能让她裁上几身新衣换洗。”
皇庄的管事远远地看到沈岚霏和香樟走过来，脸上立时堆上了极谄媚的笑，快步凑了过来：
“贵人可还有别的事？咱们庄子上没什么山珍野味，但吃食也胜在新鲜别致！若贵人有意，还请移步那边专给您设的小宴！”
沈岚霏扬唇：“好啊，正好也让我开开眼界。”
虽是庄子里的宅院，但只要沾上了“皇家”二字，便不会失了尊贵奢靡的本质。
沈岚霏看着面前用前朝官窑胎底白釉碗碟盛着的粗碴粥和香椿鸡卵糕，又看看手边的镶银象牙箸，嘴角抽搐。
这既奢靡又简朴的作风，实在是很有孟家的风格。
“贵人，奴才大胆问一句，您跟我们主子是什么关系啊？”
酒过三巡，管事似乎也变得大胆了起来。
他的眼神开始在沈岚霏和香樟身上来回逡巡，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眯成一条缝，最终落在了香樟的脸上。
香樟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主子们的事是你这种贱奴能打听的吗？怎地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
管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左脚却放在右脚上面，差点被自己绊倒。
“哈哈哈哈。”
小张看见管事这副窘迫的模样，立刻大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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