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月,正是织缣、绢的时候。
因为王氏夜里需要做特制的冬被被壳,所以夜里的活计,就大多交给了足利和阿永。
董芝看着他们辛劳地练丝,越发地觉得自己似乎闯了个大祸。只是无论是阿父阿母,还是路头、足利和阿永,没有一个人说她不对。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对了还是错了,只能尽可能帮家里干些家务。
但是一旦酒肆那边有鸭毛、鹅毛需要他们去收,董芝也没法帮太多的忙。
她还得处理这些毛。
但是她现在会烧火、烧水,还学会了蒸饭、煮粥,在王氏看来,已经是帮了大忙。
终于,被壳被缝制完成了。
王氏的针线活很好,被壳上的线纵横交错,只是按照董芝的要求,在每一行底部,留一小部分不缝上。
董芝算出每一个格子需要多少鸭绒,把鸭绒连囊一起浸入水里,彻底打湿,再用衡器分成一团团。
接着,她把一个竹筒塞进去,再把一团鸭绒捅进最里面。然后,退到下一格,再捅一团鸭绒进去。
如此,她把每一格都填满了。王氏和足利则是一起赶着把这些空出的地方缝起来,再把被子晒干。
把被子收回来后,董芝忍不住抱着被子蹭了又蹭。
王氏笑道:“别蹭了,得验一下,缣是否合用。”
董芝这才把被子松开。
她与王氏一人拎着一头,用力抖了下,倒是没见到绒毛立即钻出来。
董芝猜测,这可能跟被壳是两层缣有关系。
无论如何,在她们多次实验以后,这冬被的绒毛虽然还是会钻一些出来,但已经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了。
天气还热,冬被还不急着卖,王氏又赶制了些被壳,与董芝一起做了几床羽绒被出来。
但她们的产能,也就到这个地步了。
更让董芝难受的是,王氏打算一床被子给董芝,一床给董慈带去官舍。
王氏说,官舍那边不比家里,需要用好点的被子。
但是她一床鸭绒被都没给自己留。
用她的话来说,这才做了多少?当然要先卖出去。
董芝终于发觉,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这还是被子,假如是複衣呢?
複衣裁制要比被子复杂,到时又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了。
王氏要卖的被子不过三床,但她找了个商人,搭上了陵阳侯家里,给起了个“羽衾”的名字,哄得陵阳侯家里人把三床冬被都买了去。
最可怕的是,王氏把一床鸭绒被,卖出了八千九百钱。本来是要每床卖九千钱的,但因为陵阳侯家里买了三床,所以每床优惠一百钱。
扣除税收和成本(人工不算),一床被子竟然还能赚上近七千钱。
董芝呆呆的,阿父的琉璃璧,一床鸭绒被就赚出来了,甚至还有剩的。
她算了下往年家里织缣的收入,觉得做鸭绒被,比单纯蚕桑要赚得多。
不过她再一想,就觉得不太合算。
这么贵,能买的人是有限的。
就拿他们定陵来说,实际上能买得起的也就陵阳侯那一大家子和另两家富户,别的人可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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