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芝思考了半天，犹犹豫豫的，觉得还是要跟王氏说一下。
她觉得，总得试试。
大不了……大不了被打一顿！
董芝战战兢兢地向王氏提出用葱姜蒜酒给鸭毛去腥的请求。出乎意料的是，王氏没有嘲笑她，而是很认真地去替她分析。
“可是阿芝，葱姜蒜酒并不便宜。若是用了这些，这比起蚕丝，又有何优势呢？”
董芝一听，便愣住了。
对哦，成本问题。
她算了下，一斤的蚕丝被，要用两千多个茧。
他们窗户无法关严，风会从缝隙里吹进来，所以冬被要三至六斤才够用，家里好点的都要做到六斤。
所以这里往往要六七千个茧。
一辈蚕一户普通人家一般也就是养一千只茧，而一年顶多也就是养七辈蚕，所以一床蚕丝被，若一切顺利，扯棉兜时没扯坏，只是靠一家人的蚕茧来做，那起码要一年甚至一年多才能做出来一床。
而鸭子……
董芝想了想自己家鸭子的绒毛，也有些苦恼。她不知道一只鸭子能有多少细毛。
但鸭子养了也能吃肉吃蛋，好像毛只是顺带的，与蚕并不一样。
而蚕……蚕蛹阿母好像也拿去卖了，因为听说有些穷苦人会买来吃，这个便宜。这好像也能吃。而蚕粪是很好的肥料，用来溲种再好不过了。
好像蚕也一身是宝呀。
何况蚕吃的是桑叶，不会与人争食。而鸭子总是得喂五谷的。刚出生时要喂粳米，稍长喂粟，再大点才能让它们去水里自行觅食。但就是长成了，它们孵蛋之时，也得喂五谷。若是遇上荒年，这养鸭子的成本可就高了。人都吃不饱了，还得考虑鸭子。
董芝陷入了深思。
很快，董芝便想通了。她严肃地对王氏道：“阿母，我尚还不知有何优势。但西王母既然觉得可行，我愿意一试。我会好好算出一件鸭绒複衣、一床鸭绒被的花费的。”
王氏点了点头，便让她去尝试了。
董芝拿了葱姜蒜，又悄悄从董慈最爱的那壶春酒里取了些酒，就跑去继续试验了。
一份泡酒，加点水。
一份加葱，加水。
一份加姜，加水。
一份加蒜，加水。
然后两两搭配的，三种搭配的，最后四种一起上的。
还好她只是去腥，所以所有做过实验的鸭毛都可以继续测试，不用新鸭毛。
泡了一个时辰以后，她闻了闻那味道。
貌似，好像，或许，没多大变化？
董芝不太确定。
最后她决定，把这些鸭毛全都上锅蒸了。
鸭子不都是煮了以后才不腥臊的吗？想必这毛也是需要加热的。
加热可以发生可多化学反应了，就该一试。
咦？什么是化学反应？
董芝不知道，但她已经跳着让足利帮忙，把这鸭毛弄进了锅里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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