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董芝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在快速地消失。
符水沾到脸上前，她还记得自己大学的名字，待仪式结束，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呆呆地被王氏抱起，她很快就忘记了那个世界的朋友，接着是亲戚、父母。
她眨了眨眼，脑子里只剩下对那个世界的模糊印象。
每天可以吃很多肉，肉太多了她甚至都不爱吃了。有很高很高的楼，有很平整、很宽的路。屋子里很明亮，屋子里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她可以和不知道多少万里外的人面对面说话，可以半天就从雒阳到达交州。人还可以在天上飞，可以飞到月亮上去。人可以潜到海里，深入到万米之下。
董芝忽然有些困惑。万米？这里的米是什么？
好像是……
五百米为一里？不对不对，汉朝的里没有五百米。
汉……朝？
董芝糊涂了。她一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就在她怎么都想不通时，她忽然发觉周围安静了下去。她一个激灵，看向王氏与霍明。她们已经说完话，都看着她呢。
董芝反射性地就把《九九表》最后三句背了出来。
“一一而二，二半而一，凡千一百一十三字。”
霍明有些错愕，很快便温和地说：“背得很好。你这三日回家中好好歇息，养好了再返学。”
董芝弱弱地应了声，肚子便不合时宜地“咕”地响了声。
“……”
董芝羞得往王氏怀里钻，王氏笑着哄了下她，便由着她去了。
董芝和王氏是坐霍明的马车回家的。
因着王氏听见董芝出事，车也没备，是直接骑马赶过来的。现在要带着病着的董芝回去，骑马却不怎么方便，霍明便把马车借了给她们，自己伴坐在侧，婢女驾车，车奴骑着王氏的马，一路护送她们到家中。
看着她们母女平安入了屋里，霍明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事总算完了。
她打起精神，跟车奴说道，“回学馆。”
董芝回到家中，便被塞了几颗干枣。
“先填一下肚子，阿母这就煮饭。”王氏说完，便进了厨房。
董芝咬了口干枣，甜的。但好像没有记忆里甜。
但好好吃。
董芝一颗接一颗，很快就把干枣吃完了，人也精神起来，总算可以思考一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她很确定，自己曾经是另一个人，只是家世、相貌全都不记得了。
她住的地方叫华夏，这是何处？
她脑子里忽然浮现在阳光下闪耀的玻璃幕墙的模样。那真的是……人居住的地方吗？
琼楼玉宇，寒暑不惧，瞬息千里，朝游北海暮至苍梧，能上青天揽明月，能下深海捉蛟龙。
董芝恍然大悟。
原来她曾经是仙人！
董芝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那她现在这是怎么了？
只是一瞬间，一个词语自动浮现：穿越。
所以，她是个穿越到此世的神女。
董芝想，那梦里的那个妈妈必定是西王母。
虽然不太记得了，但是她还记得她尚未成婚便夭亡。她听大人说过，西王母的女儿，若是未婚而亡，会受遣暂驻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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