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期出去安排,自如忽地问道:“女郎,你为何警惕至此?”
董芝道:“自如,你觉得我有什么价值让人夜里还要巴巴地送镇好的甘瓜?”
自如道:“女郎是名满雒阳的奇童……”
董芝摇头,问道:“自如,我富么?”
自如答道:“女郎家中殷实,但说不上富贵。”
“我有权么?”
“无权。”
“我有职么?”
“无职。”
董芝道:“这便是了。我无财无权无职,于邮亭而言并无大用。我是一个幼童,讨好我,我还可能下一刻便忘在脑后。我给不了财物,也不能令他们升迁,对于他们而言,伺候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已。我的名声在雒阳有用,因为在天子公卿眼中,我是擅长算学、术学,解决了一些难题的后起之秀,未来可期。我的名声在邮亭却不合用。奇童不奇童的,对这些只有眼前一亩三分地的亭长、亭卒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自如不由得有些讶异。
“女郎你的意思是……”
董芝叹道,“我今夜出来游玩是一时兴起,这个奴仆是怎么恰好拿井水镇好的甘瓜过来的?须知甘瓜在井水中也要镇上一个时辰才能冰爽。即便是亭长意图攀附师傅,早就将甘瓜放入井水中,那他也不该在旁边窥视,而是应该让人通传呀?”
自如不由得怔住,又听董芝道,“即便我不过十岁,我也是一名女子。他一个成年男子,怎么好一直在旁边窥视?若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该前来送瓜。若是知晓我的身份,就该早点通传,以免令我不快。总之,此人言行甚为可疑。以我之见,非奸即盗。我听闻诸多邮亭乃藏污纳垢之地,有亭长、亭卒将赴任官员一家老小悉数杀害,不可不防。”
自如看着董芝不由得有些出神,又问:“女郎,那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要对你不利呢?”
董芝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与伯徐是幼童,若是落单,有些歹人会试图将我们掠走卖作奴婢。但我们方才那么多人,这等人一般不会出手。有些淫祀会以童男童女作为牺牲,那等愚昧邪恶之人早已疯狂,只要见到合适的幼童便会出手。还有……”
她犹豫了下,道,“还有两个最大的可能。一是我们人多,他们以为财货也多,试图夺财杀人。二是……因为我是丁公的弟子,又将原本风评甚好的窦太守谋逆证据呈递上去。”
她看向自如,自如也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董芝道:“若他真是只为送瓜而来,那我们也没亏待他。那甘瓜都送与他吃了,他还白得十钱。”
自如肃拜道,“女郎所言甚是,我立即为未来数日行程做好安排。”
董芝连忙回礼,“未来数日辛苦你了。”
董芝看着自如有条不紊地进行安排,也舒了口气。
怎么安排人做事还是太难为她了,她就没管过这些事。
这一夜,董芝和衣而睡。次日醒来,她还是像往日那般蹦蹦跳跳地找虞舒。
虞舒看见大食是糗糒、肉脯,心下明了,若无其事地用了大食,跟董芝说笑了会,备好水,一起上路。
如是走了两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防备甚严,倒没有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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