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芝是切切实实地忙了起来。
她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实在没有多少时间玩耍。
幸而幼童本来就精力旺盛，倒也不至于学完就只想躺在床上。她还能在家里追鸡撵狗的，然后被鸡鸭倒过来追着打。
还是黄苍好，怎么玩都不恼。
董芝委屈地抱着黄苍。
她刚刚被母鸡追了好久。虽然没被母鸡伤到，可是这对她打击可太大了。
她又抱着黄苍说，“伯徐好像也很忙。我们怎么长大了就这么忙呀？”
是的，虞舒也忙了起来。
虞舒将来还是要尝试走仕途的。单一的学馆学习，实际上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像杜伯坚这样的，几乎是自幼就要请名师教导。
虞舒家里没有这个条件。但是他母亲陈氏族里一直以律令学传家，要说多有名望那没有，但教导幼童绰绰有余。所以虞舒如今休沐也要去舅舅家里学习《大杜律》。
正所谓律有三家，实际上就是对汉律的解读有三家正统学说。陈家一直学的是《大杜律》，所以虞舒也跟着学《大杜律》。
但是董芝是比虞舒好些的。因为王氏坚持，董芝学医，只是在休沐日学半天，但是虞舒那是一整个白天都要读。因为他舅舅也不是那么有空，所以两人就抓紧时间学习。陈氏为此也花了不少钱，虞舒也不敢辜负了这些钱。
所以两人如今也只有在学馆里才能凑到一起玩一下，一起分享休沐日见到的新鲜事。
“我跟你说，淑儿阿姊不会织布，只学了医理，打算以后当一名女医。”董芝跟虞舒嘀嘀咕咕。
虞舒惊奇道，“她半点都不会么？”
“不会。”董芝摇头，“她阿母在她出生时就难产死了，没人教她。”
董芝跟孙淑混熟了才知道，她母亲在生产时大出血，孙医师抢救却没把人救过来，最后她就这么撒手人寰。
孙医师此后没有再娶，只是让家中婢女帮助照顾孙淑。
本来孙医师还想请乳母的，可是当时孙医师根本没钱，请不起乳母，所以最后是买了头母羊，让孙淑喝母羊的奶长大。
孙淑五六岁时，母羊死了。他们把羊葬到孙家的墓地里，还立了个碑，上书“异族羊氏乳母之墓”。
董芝还跟着孙淑去看了她那个羊乳母的墓，打理得还挺好的。
也因为这样，孙医师打算让孙淑当女医，再给她找一个赘婿。孙医师多年总结下来，觉得当年孙淑的母亲难产，可能也跟她当时不满二十有关。所以他决定将孙淑留到二十一岁，这才给她招一个帮她打理家务事的赘婿。
虞舒问，“为什么是二十一岁？”
董芝道，“女子以七为周期。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可以有子。但是到了三七才肾气平均，四七则是筋骨坚，身体盛壮。所以十四岁到二十一岁，实际上还没长成。孙医师觉得淑儿阿姊的阿母，就是因为年龄小才不行的，所以要让她肾气平均之后，再成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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