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董芝从董慈那里得知,那个倒霉的债主刘婢竟然醒过来了。
也正因为他醒了,大家就知道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刘婢竟然真的是上吊的,只是他走错了地方,认错了门,误把孙医师家当作刘桥家了。
董芝不能理解,“他不是债主吗?怎么还要自杀?”
董慈道:“但债主那也是人。你还记得前年砍了乡吏四刀的刘妾么?”
董芝点了点头,道:“记得。”
那个名字很奇怪的通缉犯!她还被要求记住他的相貌呢!
董慈道:“那个刘妾是他兄长。前年洪水,那刘婢跟兄长刘妾家里都遭了大灾。但是田租又没有减免,家里的情况雪上加霜。他兄长刘妾为此事与乡吏发生冲突,把乡吏砍伤后便逃了。刘妾的妻子直接回了家,只留下一对年幼的子女让刘婢抚养。那刘婢跟妻子也有一子一女,均还年幼,他如何支撑得起?”
董芝有些怔忡,“他是无力养活家里那么多人了么?”
“是啊。今年餴麦尚未收割,他家里已经闹起了饥荒。那个刘桥欠了他债两年余,他上门追讨不成,一时想不开,竟是想到了上吊。”
董芝听得有些不忍,“那他醒了,全家人也得饿着呀。他还欠了孙医师诊费。”
董慈笑道:“他家中如此艰难,里正已经私人借了钱给他,以应付春荒。孙医师那边让他十年内将诊费交了即可,倒没多大问题。”
董芝听着,心情便好了起来。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她吃过饭,便读书去了。
王氏见董芝走远了,这才问道:“夫君,按去年的秋收,那刘婢不该养不起全家才对。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董慈冷笑道:“还不是因为借贷一事?前年发大水,多少人家遭了大灾。陈县令说得倒是好听,说是借贷有优惠。诚然,利息是不高,但是去年秋收之后,他就逼着借贷的人还债。要延迟还债可以,把家人抵押给县廷即可。那刘婢就是不肯把家人抵押出去,他担心到时全家都得沦为官奴婢,愣是把借贷都还了。”
王氏惊道:“都还了?!”
“嗯,都还了。”
“那他一家人吃什么?”
“橡子。他找人借钱买了一些粮食,但不多,主要是橡子。他们一家偷偷采了许多橡子,做成橡饭,这才熬了过去。幸得陈县令不知道,否则他们进山林采摘橡子,还得被拉去缴纳假税。
“但是熬到上个月,他觉得家里熬不到夏收了,便去找那个刘桥讨债,就是一点也行。结果刘桥一钱都不肯还。他又借不到钱,就想去刘桥家门前上吊,想逼得乡里注意到此事,让那刘桥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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