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与路头商定,又把董芝叫来,细细嘱咐了一番。
董芝问道:“阿母,我要讨好他们么?”
路头笑道:“女郎,不必刻意。你平日里如何待人,就如何待他们。只是那丁廷掾,就是陵阳侯的嫡子前来寻你,他要玩耍,你也陪他玩一下。”
董芝有些犹豫,“这样真的行么?结交人这么就行?”
“旁的不一定行,但陵阳侯家里,这样便行了。”
董芝将信将疑。但过了几日,丁湛竟然又来寻她与虞舒了。
这回,丁湛带了两小罐饴糖。
董芝看他时,他不大好意思地说:“那蔗浆有点贵,我买了羽衾跟羽衣,不大好再买了。”
董芝眼神又变了。
敢情你还是自己买的呀?还以为都是找你家看上去不大好惹的夫人要的呢。例如说自己要送礼,要了四罐,两罐送给他们,两罐留给自己吃。结果还是自己偷偷买的?
就是这饴糖也说不上便宜,也就丁湛这种世家子才会觉得可以随意送给小孩。
董芝看看饴糖,又看看虞舒,在对方的眼里同样见到了无奈。
她深吸了口气,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要变成单方面占便宜了。
董芝为难地说:“可是郎君,我们没有回礼,你下回不要再送了。”
丁湛想了想,道:“那你们陪我踢一下毽子吧。”
董芝觉得这不能算还礼,但丁湛这么说了,便带着他回家了。
毕竟毽子不好在街上踢。
三人踢了毽子,又一起骑了竹马,丁湛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他在家里倒不好玩这些游戏,因为要被鲍氏看到,那就太不像话了,他都不敢想鲍氏会怎么看他。至于在县廷、乡里,那都是公务,又如何能玩这些?
至于友人?
姑且不论他们也不再玩这些了,那些人要么上进到不在定陵,要么就是在想着怎么从他这里捞取好处,他再怎么样也是个廷掾,可不能犯下大错。他也就在董芝跟虞舒这种孩童身上,才能找到片刻安宁了。
而董芝,则是想着要怎么还礼。
她家里又不够富,没有财力一直跟丁湛对送等值礼物。
岂有此理,为什么要给她这种幼童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就不能送点小东西就行了么?
董芝问了下路头,该送什么回礼。
路头只回了她四个字:礼轻义重。
董芝说:“可是,一直不对等的交往,又如何能维持下去?”
路头深深地看了董芝一眼,“女郎,这就是以德报德的难处。以德报德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你要如何报,要报到什么地步,这都没有衡器可以给你衡量。”
路头说完,就被王氏叫走了,只留下董芝一人在原地思考。
董芝思索了一会儿,只能心里哀叹,为什么情意就不能拿衡器来衡量呢?
仙人说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可是真的要用的时候就变成了“盐适量”,这合理吗?
难道这是仙人与凡人的区别?仙人心里直接就装着衡器,只要把别人对自己的好放到衡器的一侧,再把自己要付出的东西放到另一侧,就能很好地回馈了?
董芝郁闷地踢着石子,明明,他们凡人的衡器,跟仙人的天平、杆秤也差不多。
他们的衡器是指测量物体重量的器具,就是“度量衡”里的衡。在董芝眼里,衡器有一部分跟仙人的天平相似,有一部分跟杆秤相似,但是用来称重的砝码和秤砣,他们不叫“砝码”和“秤砣”,都叫“权”。
明明,也就差了个名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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