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一届的公众道选举如期展开,只不过原本应该隆重举行的活动,如今却显得有几分惨淡,脸上也无甚笑意。
无他,不过是因为四大家族之一的陆家家主前几日突遭刺杀,重伤不治,如今不论是论交情亦或是碍着面子,大多商户自然也得作出些样子来。
“陆少爷,还请节哀。”
“陆少爷,陆老爷既已西去,还万望保重身体,陆家的担子如今都在你两兄弟身上了。”
陆富贵在公众道汲汲营营一生,以八面玲珑闻名,向来广交善缘,商会选举在即,几乎所有进来的人,都会到陆温河面前表示哀思。
两兄弟一身素衣,眼眶通红面色惨白,任谁看了都会相信他们突然丧父的悲痛。
“温河。”
“孙伯父。”陆温河见到来人也不敢小觑,连忙一拱手。
来人正是如今的孙家家主孙宁,是个模样约莫四十有余的高大汉子,因为北汉在公众道的特殊地位,让孙家明确没了争夺商会会长的机会,反而方便他与旁人交善,也是四大家族之中与陆家关系最好的一家。
“你与温言最近可还好。”孙宁面色微凝,沉重道,“陆老兄此去实在是太突然了,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
陆温河嗓音沙哑道:“家父确实已经西去,有劳孙伯父挂念。”
“我与陆老兄也算是相熟于年少,若非前段时间我一直不在公众道内,其实早该前来悼念。”孙宁继续道,“你如今接过担子,在生意上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伯父,我虽不如你父亲,但生意场上多少也有几分面子。”
他顿了顿,有意放低声音,凑近些道:“若实在不行,我与俞将军也算有几分交情。”
陆温河一怔,旋即脸上的尊重多了几分真诚:“孙伯父的话,温河铭记在心。”
他口中的俞将军正是北汉驻军的那位首领,孙家作为北汉扶持的家族,家主与军中主将有所交情在四大家族不算秘密,但能在今天这个时候说出来,足矣证明他对陆家的善意。
孙宁点点头,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诸位应该都到齐了吧。”又过了没多一会儿,堂后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在场众人纷纷一静,除了陆温河与孙宁之外,其余人纷纷抱拳躬身道。
“见过会长。”
声音的主人正是如今这一届的商会会长,朱家家主朱蒙——他年约六十许,发须发白,气度却不凡,如今踱步出来,目光在陆温河身上一顿,微微颔首道:“你父亲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今天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改日我再上府哀拜。”
陆温河拱手,算是谢过。
“孟家怎么还没到?”朱蒙目光扫过一圈,微微皱眉道,“孟方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有人上前:“会长,孟家家主方才派人来过,说是遇到些事情耽搁了,请会长见谅,稍后片刻。”
朱蒙脸色不霁,显然十分不喜,但到底也没有发作,公众道一共四大家族,孙家注定无缘会长之位,自己也已经坐满了这一届的时间,按照不可蝉联的规矩,便只剩下了陆、孟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