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躺在身侧小小的一只江兰曦,公冶子冥静静地看着睡熟的面容,情不自禁地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她的手心一片冰凉。
江兰曦被这轻微的动作惊醒,猛地将身子直直坐立起来。
她下意识握紧了双手,朝床里面退了退,防备地朝身边看去,待看清是公冶子冥之后,方才长长舒了口气。
睡眼惺松地问:“你醒了?”
公冶子冥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约莫着有两天了吧,船家在钱塘停船几个时辰前下过货,动静很大却一直都不见你醒。”
江兰曦揉了揉昏昏胀胀的前额,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公冶子冥起身立在床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视线一顿,片刻后抬起目光与她四目相对间,轻笑了一声迟疑道:“你帮我擦洗过?”
江兰曦怎么会听不出公冶子冥语气中的疑虑,反问道:“怎么,我不应该未经你的允许碰触你的贵体了?”
公冶子冥闻的江兰曦丝毫不掩的讽刺之意,故作随意地耸了耸肩膀:“抱歉,是我唐突了。”
江兰曦平静地看着他:“现在轮到我问你,你又是何时将我抱上床的?”
“兰曦.....”
公冶子冥并没有着急答话,而是在犹豫了会,眼露深意地盯着她,喃喃道:“那日你婚嫁的时候,我在小院外远远的看着你。”
他的声音忽而低的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充满着无尽的悲凉。
“那日看见你掀了盖头,朝我看来,我以为你是看到了我。”
“虽然一瞬间曾生了想要冲过去将你抢走的心思。可当时我却只能握紧双手,退到人群的后面,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
“自从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按进花轿之时,我便失去了爱你的资格......”
“兰曦,对不起。”
公冶子冥低垂下头,声音几近哭诉:“我昨夜做了个梦,梦中你被我剜眼剥皮.......”
江兰曦心头猛地一震,身子一僵,只当时听着公冶子冥仿若只是在诉一场梦而已。
公冶子冥又道:“梦中那场景真实得不像是在做梦。我初次见到你时,你对我的恐惧,怕是前世我对你的亏欠太多,与生俱来的吧?”
江兰曦盯着墙上油灯照出的公冶子冥的影子,不得不认真审视公冶子冥,他竟在梦中经历了自己的前世。
那些种种忽而又历历在目,心中一阵一阵的绞痛。
那剜眼是真,剥皮也是真,只不过是自己背弃他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