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科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唐瑾和罗祺除了每天在屋子里温习功课之外,还会抽时间去京城的状元楼喝喝茶。
状元楼里住了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子考生,白日里他们聚在一起,交流诗词歌赋,经史子集,谈论家国天下、经纶策略。
有人高谈阔论,在俯仰之间激扬文字;有人沉默不言,于言语之中潜移默化。
思想的交流,灵魂的碰撞,对国家的期许和憧憬,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唐瑾作为一个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佼佼者,自然也成了这些人中最光彩瞩目的存在。
很快就到了考试的日子。
学子们在贡院外面排着队,接受检查,然后带着吃的喝的与被子,进入贡院之中,进行为期七天的考核。
辞赋、策论、书算……
一样一样考下来,哪怕是铁打的男儿,在里面憋七天也会吃不消,可唐瑾却是个例外。
他曾跟着李开走遍山河,身体已经锻炼到一定的程度,最艰苦的时候,可比在贡院里考试要艰难多了。
于是,唐瑾的风采,在这批考生中独一无二。
放榜的那一天,学子们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到了那红色的榜单面前,排在最上面的,一甲第一名,便是唐瑾。
这个不过刚刚十六岁的少年,当别的人还在书院里面接受教育的时候,他便已经凭着过人的天赋和独特的经历,站在了这些书生的顶端。
接下来便是殿试。
一甲前二十八名考生入金銮殿,帝王端坐在上首,群臣作陪。
不多时,有翰林院大学士在皇上的示意下出来,展开手中长卷,开始念出殿试的题目——
昔闻圣人以礼治国,国盛,后圣人去,国衰。是以以礼治国为正道。然,又人曰:礼虽好,难束于民,唯以法约,天下循迹,当太平盛世。何解?
唐瑾作为跟在离开身边走南闯北五年的人,见过的案例不计其数,以法治国和以礼治国的区别,利弊,全部都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在大殿之上侃侃而谈,眉目飞扬,带着年轻气盛的自信,却字字句句颇为合理,即便是辩论的环节,也每每言辞精辟,恰到好处地说在点子上。
帝王顾绍陵看着唐瑾,微微点头,心道:有此才子,国之大幸。
当即朱笔一挥,钦点唐瑾为新科状元,天子门生,而唐瑾也成为宜国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
唐瑾开始入朝为官,由于年纪轻,顾绍陵有意打磨他的气性,便让他从地方官开始做起。
原本以为唐瑾会在地方上磨很久,才能练就一身圆润通透的本事,可不曾想该练的本事,之前五年早已经跟着李开给练出来了。
自唐瑾当官之后,两袖清风、为民请命、政绩斐然就成了他的代名词。
从县令到郡守,从郡守到知州,从知州到府台,从府台到京城正二品御史中丞,他也不过才用了三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