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是分意料之中也是以前期待的结果,然,真正面对时,心底却有一股无名火蹿烧了起来,似春天的野火快速漫延。
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出口的话夹着冰渣子点点喷在她脸上,痛得惊人:“你也不愿意?”
刻意强调一个“也”字,这样起码还能为自己保留一分面子。
尽管他之前所做的种种全是为了让她主动提出来,可真正要面对的时刻,他的心却偏离的轨迹,被什么东西狠狠碾压过,痛得超乎想像。
顾以萌并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咬了咬唇,犹犹豫豫地说:“可是,爷爷病得这么重,我们……”
“小少爷,萌萌,你们怎么还在这?老爷子等你们很久了。”殷仲满脸急迫,顾以萌吓了一大跳。
殷仲一向冷静从容,做任何事都有条不紊。
记忆里他做每件事都似是先在脑海里演练过千万遍,才找出那个最合适的点,如同机器般精确。
情急之下,拔腿狂奔,好几次脚步踉跄险些跌下楼梯。
欧阳宏煜在后面看得惊心动魄,脸色惨白如纸。
手垂在身侧,硬是装出蛮不在乎的样子。
他已经伪装得很好了,只是,仍逃不过殷仲看尽沧桑的慧眼。
“爷爷,爷爷……”顾以萌一路狂奔冲进欧阳敬的房间。
却见他半仰躺在床上,虽看上去病弱憔悴,却没有生命之危。
“萌萌,发生什么事了?瞧你跑得满头大汗。”欧阳敬朝她露出慈爱宽仁的笑。
眼底的雾谒凝成水珠一颗颗落掉,没有线的串连滚动着晶莹,十分惹人心疼。
“爷爷,你吓死我了。”扑进欧阳敬怀里,像小时候一样紧紧抱着他的腰,才发现爷爷再不复昔日的健朗,藏在病号服下的不再是结实的肌肉,瘦骨嶙峋。
拍了拍顾以萌的背,欧阳敬幽幽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当初领你回来你才这么一点大,现在都是大姑娘了。”
直起身子,顾以萌随便抹了下脸,硬挤出一抹笑:“爷爷,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说要带我去瑞士滑雪的,不能食言哦。”
“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是有心无力了,等你们结婚了,让宏煜陪你去瑞士度蜜月。”泪盈于睫,表情僵硬,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萌萌,你也知道宏煜在这个家里处境尴尬。让他当集团总裁是我强烈要求的,阿城和阿池虽有诸多不满,却不敢太违逆我的意思。可是,一旦我不在了……”有话说留一半能更达到想要的效果。
“爷爷……我……”她很想告诉欧阳敬她有心爱的男人了,她无法和欧阳宏煜在一起了。
话到了嘴边,看着欧阳敬闪着期待的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宏煜,你来得正好。”欧阳敬朝站在门口的欧阳宏煜招了招手。
普通的休闲装穿在他身上贵气天成,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优雅尊贵。
一手插在口袋里缓慢走来,桃花眼沉静一片,漆黑如墨,掩盖住所有情绪。
“爷爷。”恭敬站着,与欧阳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似顾以萌的亲厚。
“宏煜,萌萌,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婚礼筹划师,他一定会为你们设计一个特别的婚礼。他等下会到,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跟他提。”含在温和慈爱话语的是不容他们再拒绝或抗争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