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虽然遗憾这次没能请出名满京城的鬼医,但于大夫他也是知晓的,医术也很是不错,也就没摆架子实话实说了。
“唉,说起这个,老夫都觉得丢人,整个太医院到现在,前前后后已经试过不下七八副方子了,但患者者一直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好转。”
云暮又道:“可否具体说说,你们都试过哪些?这样我们到的时候,也不用从头再试一遍了。”
太医令想着有道理,眼下陛下催得紧,留给他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于是与云暮在车马上就讨论了起来。
太医令本也是惜才之人,对医术的见解也很深刻,只是常年在帝皇身边打转,导致了他们现在看病开始一味地追求中庸,反而失去了作为一名医者应当对医术保有不断探究与尝试的初心。
涉及到医术时,楚梨也会暂时抛开个人偏见,她听了很久,也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但她一直没有开口,就在等着云暮开口,好看看他能不能与自己想到一处去。
“太医令,我觉得咱们的方向不应该只局限在疏上,感染时疫的多数都是体弱之人,他们本身的抵抗力就不弱,一味的用药滋补疏通,只怕他们根本承受不了药性,反而会造成虚不受补,所以后面才会出现高烧呕吐反复的情况,所以咱们可以转变一下想法,在疏的同时加上固。”云暮认真分析道。
楚梨听完后目光一亮,暗笑道这个霄云真人果然与自己想到了一处。
太医令听完后也笑道:“于大夫的想法曾经老夫也想到过,只是这固源的方子,在用药上却大有讲究,我们曾经也试过,但效果并不好。”
“还是等我们亲自把过脉,看过情况再看吧。时疫之所以棘手,不就是因为它的变数太大,所以一切还得等到了再看。”楚梨适时说道。
等他们到隔离营时,曹长岳已经早早等在营外。
可当他真见到楚梨时,他却语塞了,一直叹气自责。
楚梨见他一脸愧色,上前宽慰道:“舅父不必自责,我知道您也是被人算计了去的。”
曹长岳听她非但没有怪罪自己,反而还安慰起自己来,又是一阵惭愧:“是舅父一时心急,把你给拖累了。”
太医令听着两人的一唱一和,羞臊地待不下去,直径先去了药棚。
“舅父,这位是于大夫,也是这次唯一一个愿意随我来的大夫。”
楚梨没有点破云暮的真实身份,至于原因嘛,是因为来之前,顾谨拜托了自己,在对方没有自报身份前,请自己替他师兄瞒住。
既然顾谨开口,那她暂时不说就是了。
曹长岳与云暮简单寒暄后,并没有亲自带他们进去,因为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就派了他的副将领着楚梨等人进了营地。
当走进营地时,早有心里准备的楚梨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放眼望去,营地里全是密密麻麻地百姓痛苦地躺在地上,他们一个个衣衫赃乱,脸色蜡黄,消瘦地如同行尸走肉般。整个营地就像是座死气沉沉的鬼城。
楚梨脸色难看,心里不是滋味,古往今来,凡事发生瘟疫,最无助的就是这么老百姓了。
楚梨在一个眼神涣散,奄奄一息的孩子跟前停下,不顾传染的风险,将孩子的手抽出,搭上了他的脉搏。
“夫人!您今日还未喝下防治的汤药!”临时派给楚梨的丫鬟惊呼起来。
她没想到世子夫人竟然不顾危险,亲自诊脉。这可是瘟疫啊!但凡染上,那十有八九是要送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