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分,楚家派了人来说是楚修齐身体不适,卧床不起,甚是思念女儿,想请楚梨过府一聚。
桃月听闻,当场就回了个白眼,不咸不淡打发道:“我家夫人最近忙得很,真不一定有时间回去,而且楚大人之前不是已经恢复如常了吗?怎么突然又倒下了?”
什么卧床不起,什么思念嫡女,惯是会装模作样!她看就是楚家那些人眼红,惦记着姑娘送给各家的预防时疫的药丸方子,虚伪!
来人不仅连顾宅大门都没摸着,而且还吃了一鼻子灰,心中郁闷。
可再瞧一眼桃月身边抱剑守着的状似夜叉的护卫,又不敢恼怒,只能躬着身子陪着笑脸道:“实在是我家老爷太过思念大姑娘了,所以还得劳烦桃月姑姑您帮通传一声,小的也好回去有个交代。”
到底是曾经一起共事的,桃月没有再为难只道:“你且在这里等着吧。”
没错,自从上次楚梨替楚清云打掩护后,她就已经在心中,将自己与楚家画上了界线,所以那些她精心研制的药丸,自然是没有楚家的份了。
可楚家已然知道了她的本事,又见她给顾家、曹家、孙家都送了可以预防时疫的药丸,就偏偏少了他们,这可怎么了得,于是就有人开始急得上蹿下跳了。
这不得到消息的楚清云第一时间就跑去了楚老夫人的屋里,大骂楚梨忘恩负义,攀了高枝就忘了娘家。
“祖母,父亲,楚梨这次做得实在太过分了!连曹家都有,咱们楚家这个嫡亲娘家却没有,这不就是在打父亲您的脸嘛!而且明明知道父亲您元气大伤,身体虚弱,却还不主动送药,这就是置您的性命与不顾啊!”
楚老夫人自从被顾谨那一击冰冷的眼光刺过后就有了心里阴影,现在就是再不满楚梨,也只会铁青着脸瞪着楚修齐,冷冷地来了句:“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楚修齐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到现在都还没恢复好,本来他听说是楚梨救了自己,还对这个女儿有所改观,现在却见楚梨明知他身子虚,却连个药丸都不肯给自己送,原本的那一丝改观又彻底消失。
窝火地将桌上的茶点通通扫落,厉声道:“来人,去给我将这个不孝女请回来!”
楚清云眼见自己的话成功激怒了楚修齐对楚梨的好恨,得意得嘴角一扯,红光满面。
哼!嫁了人又怎样,只要她一日流着楚家的血,一日就得受父亲的管教!毕竟大晋自开国以来,一向以仁孝礼仪治国。
“呸!从前见姑娘无貌无才,就弃之如敝履,现在知道姑娘医术了得了,就又凑上来父女情深,怎么好事都要叫他们得了!姑娘,这次咱们可不能心软,都是一群白眼狼,谁知他们还憋着什么坏!”
桃月在一旁气红了眼睛,忿恨的咬牙骂着。
楚梨懒羊羊躺在美人榻上闭目想事,听着桃月的谩骂,连眼皮都没抬,只嘴角隐隐噙着一丝嘲弄。
“行了,别气了,你家姑娘这回本也没打算回去。你去回话吧,就说现下京城戒严,顾府事务繁杂,我实在抽不开身,也不敢忤逆圣意,等过了这阵子,再携世子一通回去探望。”
桃月会心一笑,带着楚梨的原话,将人打发了出去。
楚修齐见楚梨现在连自己都请不动了,还扯出陛下的话来暗讽自己就不该违背圣意,在这种时候去折腾她。
这下子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挂不住了,楚修齐气急又是摔了一套上等的瓷器,还因为火气过盛,险些昏了过去。
一吓就把楚老夫人的心里阴影都吓没了,直哀嚎道:“孽畜啊!居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