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仍搭在把手上,身子不动,只有脑袋缓缓扭了过来,然后是不甚灵活的眼珠子,一顿一顿转向我,直至视线相对。
忽然,他咧唇笑了笑,那笑意森冷,带着一股子意味不明。
“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儿……挺有意思的啊。”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咯噔一声,急急问道,他却又不说话了。
将脑袋转回去,手搭在把手上,往下一掰,门被打开了。
一丝冷气泄进了屋子里,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眼看着他要开门离开,也不知道我当时到底是哪儿生出来的一股子勇气,竟然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挡住了他开门的动作。
冰凉的触感从手腕上传来,冷的我一个激灵,但我没有松手,依旧目光炯炯看着他。
“你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问了我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他冷冷看着我,我能感觉我手下那冰冷的皮肤下,肌肉紧绷。
一瞬间我都怀疑他想要打我,但他只是忽然勾唇冷笑,“你觉得我死了,我便是死了。”
说完,便轻轻推开我的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等到门被合上,我才恍然间回神。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有些差不到的事情我可以直接问他的,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但现在,我已经没有这个勇气追上去了。
至少短期内,我不想去隔壁那个刚刚亲眼见证了一场屠杀的地方。
便只能暂时作罢,心想着等下次再见好了。
一边拿出先前钱副队给我的卷烟厂的资料重新看了起来。
虽然资料不多,我已经看完了,但我还是将它拿出来又仔仔细细翻了一遍。
这一次,还真叫我看见了一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比如这个卷烟厂的老板竟然也姓夏侯。
这个姓氏可不常见,他和夏侯与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会不会这个夏侯与就是当初那个卷烟厂的后人,就是因为知道了这块旧址下面有什么东西,所以才会重新将它买了下来。
甚至,很可能他就是直接冲着黑漆棺材而去的。
我感觉我好像摸到了一点儿门道,但这里面有很多的线索是缺失的,凭我现在手头上的资料,想要串联起来这一系列的问题还是有些困难。
捏了捏鼻梁,将资料放在一边。
正在这个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隔壁的尸体。
怎么说呢,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对他虽然依旧畏惧,但几乎已经习惯了。
我踢踏着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的时候还想着这是又想起什么事儿忘记说了,结果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竟然是一具女尸!
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两边,青灰色的肤色上面有着点点尸斑,脖颈上还带着那明显的红痕。
正是我在医院太平间外面的女厕所里面看见的那具尸体!
我视线慢慢下移,她肚子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但腿上却还有鲜血流淌,混合着点点水渍,从她腿边蔓延到了黑暗的走廊之中。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我,里面隐隐含着恨意。
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将门关上,却发现身后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
我分明记得我刚才是站在门内的,没有跨出房门,什么时候站在了走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