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池哑然失笑,问他:“你是如何看出我对司徒姑娘有感情的?”
孟祥一脸同情,说:“别硬撑了,就你最后看司徒小姐的眼神,都能拉丝。真的,兄弟在这呢,你别撑着,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我谢谢你,真不用。”苏清池哭笑不得。
辞了依依不舍的孟祥,苏清池朝着相反的方向,沿街信步而行。
盛夏时节,清澈的护城河水淙淙流过白墙青瓦的民巷,古朴的石桥架在河上,桥边长着数棵粗壮的垂柳,鲜绿的狭长叶片被阳光撒上金粉,落在河中,被几只白鹭衔起。
游鱼穿过河中倒影,惊起波光粼粼。
街上行人匆匆,南来北往,熙熙攘攘。
可以代写家信的书肆、散发着浓郁气味的药铺、可以请客谈事也可以吟诗作画的酒楼,私塾、武馆、包子铺,打铁、杂货、木匠摊,街角的绣庄有位姓花的绣娘手艺极好,前面的大碗茶只用最便宜的茉莉花,客栈生意最好,跑堂的伙计一整天都不得闲。
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
沿着平整的青石砖路走了许久,停下时,发现自己竟走到了永新巷,前面不远,小小一处窄门,旁边钉着门牌,是个“苏”字。
这是她的家。
此时站在面前,却生了近乡情怯的退意。
明明只隔了数月,竟恍若经年。
三年时间,墙头绽放的绚烂蔷薇矜持地收拢花苞,悄无声息地回到墙根,满地乱跑的幼儿一步一步后退,缩至襁褓中牙牙学语,十四岁的苏清池,此时应在南境贩海珠,再过两月就是中秋宫宴,算算日子,她也该回京了。
苏大老爷和苏夫人不在,小苏清池也没回来,现在进去,除了触景生情没太大用处,大苏清池收敛思绪,忽然想起丁晓飞,想起那个小院。
横竖自己也无处可去,不如回去看看。
她记得丁晓飞的警告,不进去,只远远看一眼,看一眼江离的生活。
有了准确目的,走得就快一些。
穿过熙攘街道,绕过冷清民巷,挤进只供两人并排通行的小巷,走到尽头,就能看见那座小小的狭窄院落。
院中有棵繁茂桃树,台阶上种着几盆芍药,木门上的铜环泛着光泽。
苏清池回忆着上次见到的场景,不知为何,距离小院愈近,心底的隐约不安就愈发明显,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有风,但不动。
小院的门依旧虚掩着,和她那天离开时一模一样。
空气中,飘来一丝怪异的臭味,像是腐败的老鼠,又带着令人作呕的酸味,这种炎热的夏季,任何动物死后不立即处理,很快就会散发出这种味道。
苏清池心底的不安沉下去。
以刀代手,缓缓推开木门。
院内一切尽收眼底。
桌椅歪倒,杯盏散乱,桃叶纷纷,落了满地,凋零破败,唯有台阶上的芍药开得好,花瓣潋滟舒展,如红波荡漾,又像抹了胭脂,姿态优雅,色彩妩媚。
丁晓飞坐在桃树下,倚着树干,依旧穿着上次分别时那身衣裳,武器弯刀躺在身侧,已经出鞘,垂着脑袋,喉咙上插着一枚梅花镖。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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