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齐新策一脚迈出府衙,顾影一只脚也踏出了牢门。
明晃晃的阳光普照着大地,顾影抬起一只手遮在眼上,从指缝中看着阳光,满足地舒了一口气,叹道:“多好的太阳!”
她喜欢太阳,喜欢光,喜欢火,喜欢一切温暖的事物。
例如,眼前这个女子。
二十七八的年纪,挽着妇人发髻,斜斜地横着一支碧玉簪子,簪头缀着朵白山茶,配色十分雅致。
见顾影盯着自己的发簪瞧,白露抬手扶了扶簪子,温柔地说道:“这簪子是我家大人亲自画的样式,又选了玉料,盯着匠人打磨出来的,姑娘觉得如何?”
顾影点点头,坦然赞道:“好看。”
白露笑笑,瞧着她在纸上流利地写下:“白附子、杏仁、香附子、白檀香、紫檀香、马珂螺各等份,研细末,以白蜜和匀,睡前涂面,晨起以温水洗去,可令面色光白细润。”
她练的是前朝宋大家的瘦金体,字体瘦挺爽利,侧峰如兰竹,迎面而来金戈铁马之感,不似寻常女儿家所书。
白露看着顾影的字,想起了另外一人,含笑道:“姑娘这手字让我想起一位故人,你们的字不像,字里行间的气度很像。”
顾影等待墨迹晾干,问道:“侧夫人的故人也是女子吗?”
白露摇摇头,道:“他是男子。”
“夫人的意思......顾影不像女子?”顾影笑着打趣她。
“我可没有这样说。”白露微笑着捡起那方子,看了一遍,好奇地问她:“这方子好用吗?”
顾影闲闲地回答道:“人体周身运转最是奇特,药石都是起辅助作用,再好用的方子,也需要日久天长慢慢积累起来,才能见到所谓的‘成效’。”
白露点点头,叮嘱阿音将方子小心收起来,道:“是我见识短了。”
顾影知道她来意不善,闻言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白露见她不开口,自己先挑明道:“姑娘是女中豪杰,又懂医术,窗外河山大好,为何要将自己困于一方庭院中?”
这些日子,权白安每晚都会来她房中,关上门窗,不让旁人进去,孤男寡女的,其中深意,不必细说。
顾影听得好笑,也不想解释,故意道:“夫人这话说得奇怪,我身上罪名未除,窗外的河山虽好,又如何出得去呢?再说,是权大人将我拘在这院子里的,夫人如果认为不妥,不如去求权大人放了我?”
白露和权白安在一起,是意外,也是顺理成章。
当年楚国境内的南北之战从石州城起,孟祥带着权白安回到雍州,交给了她,王爷在外征战,守好临渊王府,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权白安,和她以往见过的男子都不一样。
像王灵远、薛素年、沈临逸等人,都是翩翩公子,待她也算彬彬有礼,可在他们这些贵公子眼中,她始终是临渊王身边的侍女,是奴,不是主。
权白安眼中的她,不是谁的婢女,只是她自己。
所以,这桩婚事,其实是她自己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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