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山洞,见天幕晦暗,已是黄昏。
齐新策指着山寨外面的密林,惊讶道:“起雾了,你们看,好大的雾!”
视线落处,丝丝缕缕的雾气自丛林深处溢出来,很快便形成铺天之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向寨子,又被坠下的瀑布水汽阻隔,只得不情不愿地徘徊在外面,像是浩浩荡荡的无主游魂。
林深雾重,除了瀑布水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这些是毒瘴。”苏清池说,“外面关于瑶山的传闻并不全是空穴来风。瑶山多水,氤氲成雾,笼罩着林间几百上千年来的落叶枯枝,早就酿成了毒,若有人贸然闯进来,与死无异。”
宋志还对他打晕自己的事耿耿于怀,闻言较真道:“可是,我们怎么没事?”
徐行之说:“你故意等到正午时分进山,是因为这个?”
苏清池嗯了一声。
宋志还是不明白,齐新策恨铁不成钢地解释道:“我都明白了你怎么还不懂?早晚时分雾气上升,毒瘴浓郁;正午时分日头大,雾气下沉,毒瘴也变得稀薄,所以你们才没事。”
“那,现在就是晚上啊,可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宋志实在无法理解这个毒瘴的运行原理。
“是因为这道瀑布隔绝了雾气吗?”齐新策问旁边的寨民大哥。
大哥也似懂非懂,苦思一番,说:“我也不晓得,反正这么多年,那些毒雾只在外面转悠,从没进过寨子。老一辈的都说,这是山神在保佑我们呐!”
正说着,前方转过一道山壁,眼前忽然一空。
让人感到烦闷的浓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刀凿斧劈般的狭窄山缝,约莫有一人展臂宽,上面是一线天光,下面漆黑幽邃,深不见底。
猎猎山风从山缝那端挤过来,带着清朗的草木清香,呼呼呼,吹得齐新策一拍脑袋,惊喜道:“我知道了!这寨子背后靠山,前面有瀑布,再加上这山风站岗,什么妖魔鬼怪都进不来!太神奇了,我一定要把这里的所见所闻都记下来!哎,我的册子呢?”
“不能记。”
“不能记。”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苏清池和徐行之相视一眼,说:“这是瑶山寨生存于此的秘密,你若记下来,被他人知道后公之于众,恐怕会为他们招来灾祸。”
徐行之却不是这么想。
瑶山天堑,易守难攻。
作为北方以南地区进入北漠的主要捷径,其地理位置在战争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瑶山寨的秘密被有心人利用,在此建立据点,对北漠来说,是个大麻烦。
月出瑶山,几缕浮云遮挡,清润的月色铺展开来,将整座山笼罩在内。
夜色晴朗,林间的一草一木却被藏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一抬头,就能看到雪洗一般的纯净天幕,和近在咫尺的一轮壮阔圆月。
寨民们宰了马,在寨中空地上燃了篝火,男女老少围坐在一起,纵情欢歌。
徐行之看着这些大快朵颐的寨民,拒绝了旁人递来的肉骨头,难以理解地问苏清池:“你们不是有交情在先吗?”
苏清池点点头,啃着黄澄澄的野果,说:“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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