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杀手,动了心,会死的。
这是师父临终前,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花堆雪冷眼看着身体逐渐冰冷的师父,把刀从他体内拔出来,殷红的血珠溅在脸上,还残留着余热,像是冬日街头的菜肉馄饨,只是捧着,就让人觉得温暖。
是啊,杀手动了心就会死。
可杀手,怎么会动心呢?
彼时的花堆雪只觉得可笑,如今想来,一语成谶。
大雨滂沱,犹如倾盆。
初夏时节很少有这样大的雨。
权二公子撑着伞,在梅林尽头等他们,讪讪道:“你们也出来了?我还以为,得再等上几个钟头呢!”
“你怎么在这里?”苏清池觉得奇怪。
雨声太大,砸在枝叶间噼啪作响,将权白安的话砸得模糊不清,他说:“这雨越下越大,那位风官姑娘打算宽衣休息,屋前屋后就一张床,我总不能继续赖着不走吧?这才问了旁人,来这里等你们。”
徐行之从二人身旁走过,淡淡道:“知道雨大,还在这里淋着?”
门外已经有人备好了马车,三人前后上车,苏清池跟在最后,挨着权二公子坐下,徐行之扫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马车渐渐驶离碾香尘。
之后的两三天,会有人频繁问起梅林里那位冰雪美人;再过几日,或许仍有少数人记得;只是,不出一月,花堆雪这个名字,便会成为零落成泥的香尘,遗落在众人记忆深处,再无人提及。
世上最不缺美人,梅林依旧,回雪难寻。
回到王府,权二公子自去厢房休息,徐行之叫住江离,说:“你有问题要问我。”声音穿过雨幕,被寒冷浸润,让人不觉打了个冷颤。
苏清池的脚步顿住,回头看着这人。
他的肤色很白,在雨幕中透着莹莹光泽,灯火辉映间,执伞而立,美得如同泼墨画,每一笔,每一处留白,每一道光与影的亲密关系,都是最具天赋的画师精心绘就,以臻至美。
“她喜欢你。”苏清池说,“她没想过杀你。”花堆雪眼中的片刻犹豫,和剑锋落下时的细微偏移,她看到了。
“我知道。”徐行之说。
“那她为何要死?”
“今夜之前,我已经被杀过许多次。”徐行之的目光很冷,湿漉漉的水汽将他们外衫打湿,甚至发丝上都沾了一层细小的水珠。
苏清池沉默一瞬,继续问:“没有我,你也不会有事。”
梅林中潜伏的暗卫,窗外警戒的黑衣人,还有花堆雪身边的小梅,只要他想,没有人可以靠近他三步之内。
徐行之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苏清池最后问:“你明知道那壶茶里有毒,却没有阻止我,是想验证我和摘星阁的关系吗?”
徐行之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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