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素手,濯青梅。
滴滴佳酿,动君心。
苏清池沿着林中小径一路行来,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青涩味道,嘴里不住地冒着酸水,偷眼去看徐行之,后者神色正常,显然早已习惯。
梅林尽头,是间挺阔气的疏落小院。
院内铺了雪白细沙,置青石,乍一看,犹如下了一场细雪,灯也是雪纱糊的,影影绰绰,散发着幽幽白光。
花堆雪穿着家常的碧色罗裙,端坐厅中,衣袖半挽,露出的腕间绘着枝斜生白梅,取梅花疏影横斜之态,白梅淡雅,留于腕间,白肤衬着白花,犹如雾薄孤山,花香裹了白雪的寒,说不出的雅致清冽。
苏清池看着,总觉得眼熟。
想了想,是了,那日湖边初见那位表小姐,也是差不多的扮相,当时觉得那位气质清新脱俗,现在有了对比,高下立判。
听到动静,旁边侍立的小丫鬟先迎出来,冲徐行之行了一礼,略有不满道:“世子爷今日来得怎么如此晚?姑娘在厅中等了您许久呢!”
“小梅,莫要胡说。”花堆雪轻声喝止,嗓音清莹温柔,犹如雪落梅蕊。
小梅诺诺退下。
花堆雪明知徐行之到来,却没起身行礼,眼睛仍盯着手里的活计,将最后一颗青梅轻轻放入瓮中,又将一侧备好的黄冰糖倒进去,说:“现在正是青梅的好时节,我特意吩咐厨房做了道荷叶青梅肉,世子可要尝尝?”
“好啊!”徐行之在她对面坐下。
眼前多了道人影,花堆雪才略略抬头看了一眼,美目扫过他身后的江离,盈盈笑语一转,说:“世子爷还是第一次带外客来此,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
苏清池心想,江离这身体条件,应该也不会进这种场合。
正想回答,却见花堆雪抬手指向他身后的松木架,说:“那架上有坛陈年老酒,不知能否劳烦公子帮奴家取来呢?”
一坛酒而已,何况是美人开口。
苏清池转身取了酒,回来放在她面前,花堆雪看了徐行之一眼,施施然打开封口的黄泥,说:“这青梅酒一月可成,公子既帮了忙,日后酒成,定要赏脸来尝一杯。”
“好说好说。”苏清池受宠若惊地应下。
做完青梅酒,小丫鬟另布了酒菜,桌上燃了红泥小炉,壶水正沸,花堆雪用竹镊夹了干的白梅花和青竹叶放入水中,对二人微笑说:“这是去年存下的雪水,第一次吃,世子莫要嫌奴家煮茶的手艺粗鄙才好。”
“怎么会呢?”徐行之浅浅叹气,似在惋惜,说:“日后去了京城,怕是再尝不到你这酿酒烹茶的手艺了。”
“世子要离开雍州?”花堆雪听了,神色却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柔柔一笑,单刀直入道:“那世子爷之前答应赠予奴家的胭脂红釉套碗和整套的竹丝白纹粉定茶具,是否需要奴家派人过府去取呢?”
徐行之哑然。
苏清池在旁边忍俊不禁,心想,总算有个姑娘没有被他的外表蒙骗,什么浓情蜜意天长地久,都没有抓在手里的东西来得实在。
壶中水开,梅花的淡雅和竹叶的清冽相互交融,被雪水一激,满室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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