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一群人面面相觑,知道大头没了,都在陆李氏身上,一时间跑了个没影。
张母跟疯了一般惊叫起来,比起被打还要惨,“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强盗,竟然光天化日的抢劫。”
“我告诉你,我要去告官!!告官!!!”
她气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状似羊癫疯发作,整个人直翻白眼,张巧曼连忙给她顺气,“娘,您别急,别急啊。”
只有一个人,眼神如一汪幽深的潭水,深不见底,看着离开的人面色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张父满脸阴沉的看着慢条斯理站起来的陆老三,再看着他将衣裳一一整理好,跟个没事人似的。
一股子郁气从心底升起,狠狠一巴掌甩在对方脸上。
怒斥,“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银子没了,你满意了?”
那是一千两啊,还是他们高价卖粮食赚来的黑心钱,张家的杂货铺本就不大,一年赚个几十两上百两就顶天了。
虽然张家不止那些钱,不过,剩下的也不多了。
陆老三整张脸都被打歪了,嘴角渗出血迹,牵动了脸上被挠出来的伤痕,他一双黑沉的眸子就这么看着张父。
唇角勾起阴森的笑意,张父顿觉毛骨悚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又觉得自己被这个一向没什么出息的女婿吓到很没面子。
虎着脸,为自己壮胆,“看什么看?做错了还不让说了?”
“岳父说的是。”陆老三平淡的回了一句,而后往后院去了,将自己藏的银子找了出来。
又写了一纸状书,状告陆从志一家,无缘无故上门殴打张家人,并且抢夺钱财。
上面清楚的罗列了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他把自己说成了受害者,并且,说自己写信只是想问问奶奶年纪大了是否安好。
其中也没提起陆家有很多粮食,只提了他靠着母家接济度过了洪灾,他给陆从志去信的内容也从未提过要他们去抢粮食一说。
这还是他考虑到县衙的人会去查询真相,才写的,否则,他不会写。
写完状书,他再次来到店里,看着张家三人颓败的面容,“我要去县里,你们一起。”
这跟吩咐下人一般的语气,让张父心生不满,“你什么态度?”
“没什么态度,想拿回银子就快点,不想就算了。”
他不耐烦的迈步出了店铺,朝马车行而去。
张巧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下着急,一跺脚,“爹,相公是读书人,肯定有办法,咱们快过去就是了。”
不待张父回答,她已经飞奔出去,“相公,等等我们。”她在后面边喊边跑。
对于陆老三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至少,她现在只能相信他了。
陆老三脚步一顿,而后放慢了步子,等着她追上来,“不要整理身上,一会儿去了县里,只管委屈只管哭。”
“他们无缘无故来打人,还抢了咱们银子,这是大罪,要蹲大牢的。”
秀才沾上这样的事情,估摸着要做不成秀才了吧?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张巧曼一听,有些不对,“相公,你是要告他们吗?”她之前还听相公喊那个老太太奶奶啊。
告奶奶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他们这么过分,不该告吗?”他黑漆漆的眼珠子就这么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