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极面无表情看着段野：“哦？那你又有多仰慕我？”
——啧，还真有人问啊？真是唐哀帝被废，都给你唐完了。
“那自是如大江之水，涛涛不可断绝，似长夜之星，熠熠永不熄灭。”段野表情严肃，拔出腰间铜剑握住剑身对准自己心口：“此情真挚，日月可鉴，前辈若是不信，段某可剖心为证。”
随后双臂发力，便双手握住铜剑用力往下一捅。
此情此景惊骇院中众人，而最受惊的，则无疑是段野面前的黄极。
“住手！”黄极一把握住铜剑剑柄，咬牙看着段野，生生从牙缝憋出字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眼前这个狂徒到底是怎样一种扭曲的精神状态，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眼前这个人说不好真的能捅下去。
而事实上，这种基于已有事实进行的判断却是错误的，是没有去具体分析行为背后的核心逻辑，段野在当时自斩头颅的情景与现在完全不同，而是另一种假设：
假设你的生命确切无疑在未来几天内就会死亡，此时自杀却有千分之一的可能让自己活下去，你会不会自杀。
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等待死亡和去赌这千分之一的概率是你唯一能做的选择，而作出选择的权利也是一种稍纵即逝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除了厌世者以外，但凡对人间还有一点留恋，但凡对死亡还有一点恐惧的，最终怕是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只不过纠结和犹豫的时间不同而已，有些人犹豫着犹豫着机会已经流逝了，便只能等死，只剩下后悔了。
段野松开握剑的手， 笑呵呵看着黄极歪了歪头：“前辈果然心急，那如此，段某也不好兜圈子了，咱们也算是碰撞出火花，较量见真心，不如争斗化干戈，一笑泯恩仇如何？”
黄极将铜剑丢在桌上，静静看着段野，沉默了许久后方才出声：“你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事？”
“不然呢？”
“我说好，你能信吗？”
“你发誓。”
黄极，便又陷入沉默之中，没有作答。
“那我现在不信。”段野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看着黄极笑道：“不过等前辈听我说完，我可能就信了，前辈对于飞云谷如今的处境，是如何看的？”
黄极依旧沉默，他作为飞云谷之人，如何去说？如何能说？
以杀道修士的寿命来说，他也算得上是飞云谷的老人了，也曾经见过誉王在世时飞云谷的辉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