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学生一走,房中复又寂静下来。
李君羡从屏风后头走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顾长平。
“你把这两人放一间斋舍,不仅仅是为了让高朝历练这么简单吧?”
“那你猜猜我的用意?”
“听说石尚书的小儿曾在国子监门口放过狠话,你这是想用高朝的身份,护一护姓靖的。”
顾长平淡笑了,“十二郎果然是我肚子里蛔虫,但这只是一重,真正的用意,还在高朝身上。”
“他?”李君羡吃惊。
顾长平:“我想替你收服他。”
李君羡沉吟半晌,道:“棋是好棋,只是这人……”
话说一半儿,又含一半,顾长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高朝从小娇生惯养,除了吃喝玩乐外,还在府里养了一群美婢,成天厮混在内宅里,实在难成气候。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废柴,却在日后的朝堂上掀起血雨腥风,被太子磨练成一把锋利的剑,将他这个当朝首辅生生斩下马来。
再活一世,这把锋利的剑,必须握在自己手上!
靖宝回到斋舍,元吉已经将她的箱笼、床铺一一理好。
汪秦生倚在床上看书,见她回来,忙把书放下:“怎么样?”
靖宝摇头:“不给换,还挨了罚,一会要抄书呢。”
汪秦生:“那高公子呢?”
“怎么一个一个的都惦记我?”
高朝走进来,懒懒的往床上一躺,指着屋里几个下人,“都滚出去,别碍着爷睡觉。”
靖宝不想和他起冲突,拉着阿砚、元吉二人离开。
到了外间,她想了想,道:“阿砚,你回府里和母亲报声平安。元吉,你回自个的宿舍,理理床铺和箱笼。”
阿砚:“大小姐那头,我也得跑一趟,昨儿她特意交待的。”
靖宝:“那顺便帮我带几句话,就说那酒楼的事情抓紧,最好端午能开业。还有,让她写封信给二姐,问问高家的情况,顺带带一句秦生的事情。”
阿砚点点头,正要离开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交待道:“元吉,你回头去打听打听,石舜住哪个斋舍,带了几个下人进来。”
元吉:“阿砚哥,交给我!”
靖宝揉了揉太阳穴,还有石舜这个定时炸弹,她竟然忘了。
回到舍里。
高朝睡觉,汪秦生看书,屋子清静的很。
靖宝踮脚走路,在自己的书案前坐下,拿出《论语》,开始抄书,
汪秦生拿椅子坐过去,看着靖宝的字,笑:“你这字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秀气,不太像男子写的。”
靖宝争辩,“饿的,手没劲了。”
“一会就能去馔堂吃饭,再忍忍。”汪秦生拍拍她的肩。